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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海棠结局+番外小说

欧阳筱洛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纵然心是乱的,可夏末面上却看不出分毫异样。依旧是一副胆小怕事,与世无争的模样。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过来问,夏末咬唇:“我和温队在一起,中间有去了卫生间。”那人挑眉,汉语说的极为流利:“卫生间里没有看到沈曼或者是别人?”夏末摇了头,垂下眸子说道:“沈曼姐----一向不喜欢看到我的。”她这话不假,沈曼想要将她赶出祁家的事情在上流圈子里每个人都有略有所闻,沈曼在与夏末闹翻之后,也不止一次在外扬言,谁也不能挡了她做祁太太的路。工作人员转头问温言:“夏小姐是与您在一起吗?”温言的眸光盯着夏末,眸底平静,可内则汹涌。夏末的手心都是黏腻腻的汗,她不能确定下一秒温言会不会矢口否认。可偏偏,温言就是一声不吭。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拽到了这边。死寂的片刻后,祁修...

主角:祁修远沈曼   更新:2025-03-26 14:33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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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祁修远沈曼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折海棠结局+番外小说》,由网络作家“欧阳筱洛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纵然心是乱的,可夏末面上却看不出分毫异样。依旧是一副胆小怕事,与世无争的模样。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过来问,夏末咬唇:“我和温队在一起,中间有去了卫生间。”那人挑眉,汉语说的极为流利:“卫生间里没有看到沈曼或者是别人?”夏末摇了头,垂下眸子说道:“沈曼姐----一向不喜欢看到我的。”她这话不假,沈曼想要将她赶出祁家的事情在上流圈子里每个人都有略有所闻,沈曼在与夏末闹翻之后,也不止一次在外扬言,谁也不能挡了她做祁太太的路。工作人员转头问温言:“夏小姐是与您在一起吗?”温言的眸光盯着夏末,眸底平静,可内则汹涌。夏末的手心都是黏腻腻的汗,她不能确定下一秒温言会不会矢口否认。可偏偏,温言就是一声不吭。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拽到了这边。死寂的片刻后,祁修...

《折海棠结局+番外小说》精彩片段

纵然心是乱的,可夏末面上却看不出分毫异样。
依旧是一副胆小怕事,与世无争的模样。
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过来问,夏末咬唇:“我和温队在一起,中间有去了卫生间。”
那人挑眉,汉语说的极为流利:“卫生间里没有看到沈曼或者是别人?”
夏末摇了头,垂下眸子说道:“沈曼姐----一向不喜欢看到我的。”
她这话不假,沈曼想要将她赶出祁家的事情在上流圈子里每个人都有略有所闻,沈曼在与夏末闹翻之后,也不止一次在外扬言,谁也不能挡了她做祁太太的路。
工作人员转头问温言:“夏小姐是与您在一起吗?”
温言的眸光盯着夏末,眸底平静,可内则汹涌。夏末的手心都是黏腻腻的汗,她不能确定下一秒温言会不会矢口否认。
可偏偏,温言就是一声不吭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拽到了这边。
死寂的片刻后,祁修远一步上前,正要开口。温言轻笑,语气带着几分调侃:“当然,不过她去卫生间时温某没陪着。”
他很少这般说话,引得周圈的人都吃吃地笑出了声音,那笑声中也是说不尽的暧昧。倒把之前凝重的气氛缓解了不少。
祁修远眸中多了一抹玩味。
夏末心落了地,这一遭总算是扛了过去。
一圈盘问下来,只有王局有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没有人证明他的去向。王局一张脸涨的通红:“我吃坏了肚子,在卫生间,能有什么人证?”
这话不假,可偏偏出事的沈曼就是王局负责接应的人,这里面的事情就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。
出了酒会的门,温言一声也不吭。
车子停在了祁家的门口处,夏末道了声谢谢,刚要下车,温言冷声问:“没什么要解释的?”
夏末知道他问的是酒会上的事情,用手指拢了下发丝,反问道:“您为什么要帮我?”
温言瞥了她一眼:“你都拽了我下水,我再不帮,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?更何况,你是我的下属,你出了事情我责无旁贷。”
夏末笑笑,几日接触下来,她可不认为温言是个能近人情的人:“那,我就是去了卫生间,只不过肚子疼,多待了几分钟。”
说完,她跳下了车。
温言的警告声还在耳后:“小心祁修远。”
夏末脚步顿了顿,这两个男人倒是有几分默契,都让自己小心对方,却又对彼此避而不谈。明明彼此间都有猜忌,可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。
客厅亮如白昼。
除了管家外没有别人。
夏末上前询问:“祁爷还没回来?”
管家客气道:“在书房,夏小姐有事?”
夏末紧忙摇头,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般逃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那几张图纸还在胸口藏着,硬邦邦地戳的人一阵疼。
夏末进了洗手间,小心地将门锁好,又将淋浴的开关打开,水流的哗哗声遮挡了一切声响后,她才将图纸打开。
沈曼说的不错,果然是布防图。
这东西确实事关重大,可夏末依旧有不解的地方。
上面传下来的任务是除掉沈曼。
可沈曼并不是通敌叛国的人,她葬送了自己偷出来的这布防图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她没有贸然地执行任务,可沈曼终究是死了,她将这布防图传递出去后,唯一能为沈曼做的,只有将这一切据实上报。
还沈曼一个清白。
如此想着,夏末心中又坚定了几分。
她不是个坏人,只是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。
次日的清晨,夏末用过了早饭,步行到了暗巷里的裁缝铺。
她将图纸交出去时,将沈曼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:“我请求组织上为沈曼正名,她不是一个坏人,我们不应该冤枉任何一个爱国的人。更何况她为此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。”
老板娘点头:“你的话我会原封不动的汇报的,其实,你或许不知,你就是接替沈曼的人。”
夏末诧异地抬眸。
沈曼也是组织上的人,可为何上面会让自己除掉她呢?
老板娘想了想,慢条斯理道:“沈曼已经与组织失联几个月了,她的任务是潜伏在祁修远的身边,伺机策反祁修远,让他为我们所用。可沈曼几次不听命于行动,与日本人勾结许久,还将她的丈夫也安排进了祁家,组织上怕她叛变,所以才让你来接替她的任务。”
夏末抬眸,询问:“那我接下来的任务?”
老板娘展颜笑了:“和沈曼一样,策反祁修远。这是祁修远的资料。”
这个任务沈曼进行了两年,见效甚微。
所以组织上换了与沈曼不同类型的夏末过来,试图能将这步棋走活。
夏末抬眸看了老板娘一眼:“他是坏人吗?”
她对他了解不多,可从心底里觉得他并不像一个坏人。
老板娘摇头:“目前来看,他没有任何叛国行为,但是,他常年混迹于日本人身边,若是能为我们所用,事情会事半功倍。反之----夏末,你应该清楚。”
接近祁修远。
这是她的任务。
夏末这般劝着自己。其实她早该想到的,不然组织上不会安排自己住进祁家来。
将手中的文件袋打开,夏末取出了祁修远的资料。
一目十行的看下来,夏末的心沉入了谷底。
祁修远的母亲在世时,为他订过一桩亲事,女方与之可谓是门当户对,祁修远对这门婚事也是很中意的。
后来祁修远的母亲过世,那个小姑娘还过来以未过门妻子的身份祭拜。祁修远也在亡母灵前起誓,此生非她不娶。
谁料事情过去不久,女方家中突遭变故,一夜间惨遭灭门,连带这个小女孩也在这场意外中离了人世。
亲事不了了之,可祁修远却念着对亡母的誓言,自此不再言及娶妻之事。这也是为何沈曼潜伏在祁修远身边两年而一无所获的原因。
祁修远的心中早有了别人,再想走进他心底,难上加难。

区别于前厅的灯火通明,后院中暗沉沉的。
夏末蹑手蹑脚地走到墙边,听着屋子里的动静。沈曼既然来了,必然是会有所行动的。
忽而,窗中一亮,有日本女子的惊呼声:“你是谁?”
夏末心中一惊,已然明白了,沈曼怕是被人发觉了。
借着房中的光亮望去,房中的摆设,应该是井上的书房。沈曼已经将那个日本女子制伏在地上,灯光下,寒色一闪,血已经从那女子的脖颈儿处喷涌而出。
她下手极快,甚至不给那女子一丝求救的机会。
饶是如此,刚刚那女子的惊呼声,已经让守卫注意到了这里。
夏末心知不妙,趁着守卫还未到,快步朝屋后跑去,不料,她刚转到了房后,沈曼便从后窗中跳了下来。
光色昏暗,沈曼看不清夏末的模样,下意识地摸了腰间的枪,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她:“别动。”
她声音冷冰冰的,没了往日的柔媚。
夏末丝毫不慌:“追的人马上就到,你确定咱们要在这一较高下。”
沈曼声音一转:“是你?”
她的戒备松了几分,夏末在她的眼中,原本就不值一提。她若想杀她,随时都可以。
房中的门“砰”的一声被踹开,夏末一把扣住沈曼的胳膊:“还不快走。”
那日本女子被人杀了,很快便会有人寻到此处,再不走真来不及了。
前厅之中依旧歌舞升平。
夏末将沈曼推进了洗手间中:“你身上的东西,处理一下。”
她动手杀那日本女子时,血溅到了身上。
沈曼反手扣住了夏末的手腕,眸光中带着探寻,问:“你到底是谁?”
夏末抬眸望她:“我没恶意,不然此时你就不会再这儿了。”
沈曼笑笑,手无意识地拢向自己鬓边的发,陡然一顿,她右耳的耳坠子丢了。更可怕的是,她不确定她丢在了何处。
她再望向自己身上的血痕,忽而一笑,语带嘲讽:“我这条命,活得够长久了。”
夏末还来不及反应她话是什么意思,沈曼已经从随身的包里掏了几张纸出来:“第三战区的军事部署图,不管你是谁的人,把它传出去。夏末,记住,这上面有千万条国人的命。”
夏末陡然明白了她的意思:“沈曼,你要做什么?”
沈曼推开夏末,毫不犹豫将她推出了洗手间。
夏末正要砸门,她手上,还攥着那几张纸。她转身,将纸叠了叠,塞进了自己的衣服中。她转身朝厅里走去,人们依旧欢声笑语,无人注意到她的离开和回来。
温言和人闲聊,眼角的余光瞥见夏末,夏末走近他,轻声道:“温队,我身子有点不舒服,能不能先回去?”
她知道,沈曼交给她的这几张何等重要,片刻后就会搜查到这边,这东西在她身上,终究是不安全。
温言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,点头:“好,我送你回去。”
话音落,便听厅内音乐声一断,众人皆是一惊,不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夏末心中一凛,下意识地望向门口的方向,那边已经被重兵守住。夏末清楚,现在走为时已晚,她想离开怕是不能了。还好,那文件藏的比较隐秘,即便是搜身,也不会被人轻易搜了去。
井上从后院匆匆赶回来,面色铁青:“各位,实在抱歉,有敌对份子潜入了酒会,在后院中将一名日本官员杀害,酒会不得不暂停,我们现在要找出那名潜入的敌对份子。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,请众位见谅。”
他的酒会上有人潜入他的书房中,拿走了机密文件,还杀了人,传出去会是什么样的笑话?
“砰——”
井上的话刚说完,卫生间里便传来一声枪响。
众人面色一变,纷纷朝着那边望了过去,井上身边的警卫已经朝着那边跑了过去。
夏末心中怦怦直跳,莫名的恐惧朝她袭来。
沈曼出事了,一定是她。
果然,沈曼中了一枪,人们赶到时,她已经没了气息。
杀死她的枪在卫生间的入门处,沈曼倒在了卫生间的角落里,她旁边是一扇敞开的窗子。
现场看来,是有人闯进了卫生间,一枪杀死她后,从窗子里逃走了。
井上的面色阴沉,这时,一位日本人拿着一只耳坠匆匆赶来:“课长,这是在您的书房里发现的,应该是凶手留下的。”
那是一只红宝石耳坠子,非常漂亮,另一只此时正挂在沈曼的耳朵上。
温言扫了两眼现场的情况,道:“井上课长,通过现场分析,沈曼是有同伙的,她在后院杀人之后应该是取得了什么重要情报,随后,她同伙知道她可能暴露了,然后将她灭口。”
温言说完,目光落在了祁修远身上:“沈曼与先生一起来的。自己的女伴出了事情,祁先生是不是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?”
祁修远波澜不惊地点头:“是,她是我的女伴。”
他的话,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,而非被迫承认什么罪过。他一晚上没有离开大厅,有人能为他证明这些,所以,他不是杀死沈曼灭口的人。
祁修远眼中含了一抹讥诮:“温队也不必夹枪带棒,祁某与沈曼的关系众所周知。可至于沈曼为何频频出入祁家,王局您是不是应该解释解释?”
王局脖子一缩,不明白为何事情的重点又到了他的身上:“这,这又关我什么事?”
井上的面色难看,沈曼是他们的一颗棋子,原以为忠心不二,却不曾想,被棋子反咬了一口。
祁修远眉毛一挑,语调冰凉:“王局与沈曼的私交似乎----她的一举一动,更应该在您的授意之下才是。如今来问祁某人,祁某无可奉告。”
井上咳了一声:“沈曼被人杀了,杀她之人应该还在现场,祁先生刚刚一直在大厅中,显然不是祁先生所为。现在,要排查所有离开过大厅的人,所有人,务必要有人能证明自己的动向。”
夏末手心沁出汗来,她刚刚出去了,哪有什么人能为她证明?

他不是个好人。
这一点夏末早就知道的。
故而,她虽住进了祁家,却不曾与他有过过多的接触。
如今被他这般抵在办公桌上,进退两难,青涩的面上涌出如胭脂般的红晕,她慌乱地垂着眸子:“不是的,祁爷,您误会了。”
祁修远低笑,眸中尽是冷意。
头一低,靠近了她的脖颈儿处,闻着她身上的幽幽香气,话中带着警告:“夏末,我不是个好人,记得以后离我远点。”
他温热的鼻息洒在她如雪的肌肤上,痒痒的。
她的身子打着颤,搜肠刮肚地想着如何才能逃离时,他已经后退了一步,拉开了两人的距离,淡淡问:“你在国外学的什么专业?”
夏末惊魂未定,喘了几口气,调匀了呼吸:“人文历史。”
祁修远点头:“你在这边还要住一段时间,我让人给你找了份工作,虽然专业不是很合适,总比你日日在家闲着强。”
夏末瞥向他,眼中有雾蒙蒙的水汽。
他神色自若,语调疏离而客气,似乎刚刚那一幕只是夏末的幻象一般,他从未牵扯其中。
夏末犹豫着开口:“什么工作?”
她没有工作上的经验,而哈市这边未嫁的女孩子很少外出工作。
她略略思量,摸不准祁修远的意图。
祁修远随意道:“警察厅的一个文员,会和日本人打交道,因为你懂外语,底子也清白。所以你过去会很合适。”
文员,说好听了是帮忙整理、记录一些文案上的事情,说不好听就是个打杂的。
端茶倒水、跑腿送文件,这些统统都是夏末这个文员要做的事情。
一日下来,忙的晕头转向,夏末还得咬牙撑着。
工作是祁修远帮忙安排的,她如今寄人篱下,不好太违逆他的意思。
如此撑了两三日,夏末仗着乖巧嘴甜,人又是国外待过的,很懂一些时髦洋气的东西。
很快就得了同事们的喜欢。
混熟了,这些人自然就不会再欺生,那些琐碎的事情便有了人分担,夏末也有了喘息的空档。
人闲下来,就开始胡思乱想。
自那日之后,沈曼几日没登祁家的门。
她听那些爱嚼舌头的婆子们念叨,沈曼怕是要失宠了,祁修远最不喜欢跋扈的女人。
不过话又说回来,沈曼也是个厉害的女人。
她原来叫沈珍蔓,戏子出身,人美嗓子好,只是唱了数年都不红。
后来让算命先生一批,说她名字不好。
珍蔓,真慢,什么事情都慢了半拍。
她当机立断,就给自己改叫沈曼。
说来也巧,自改了名字,不光人成了名角儿,还攀上了祁修远这个高枝儿,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。
夏末正想着,旁边的李姐就递了份文件过来,让夏末送到旁边楼里的特高课,给井上课长。
夏末应了一声,随口问:“着急不,水还没喝上一口。”
她坐下时倒在杯中的热水,此时还烫嘴呢。
李姐头也没抬:“几份人事档案,不着急。”
夏末疑惑不解,问:“人事档案也归咱们管?这个不是都有专人负责吗?”
李姐轻声解释:“原本这个不归咱们管,这不是每年一次咱们这和特高课,对调进行人事档案排查,又赶上负责核实档案的人休假,所以就堆到了咱们这。”
李姐这样一解释,夏末便明白了。
无论是她在的警察厅,还是旁边的特高课,能进这里工作的人,都要身份再三核查。
这种核查不单单是对机要人员,更是连他们身边亲近之人全部都要核对,审查。
刚入职时是自查,而余后每年都是两个机关之间对调核查。
你查我,我审你,最大程度上避免出现机要人员身边掺杂进别党的内应。
夏末垂眸,喝了口水,似抱怨又似感叹:“咱们这哪都好,就是整日里风声鹤唳,搞得人心惶惶的。不说别的,就说这核查,我估计上面人比我都清楚我祖宗是谁。”
李姐笑出声:“刚来不适应,日子久了就习惯了。其实查查也好,前阵子特高课中情报外泄,就是找不到泄密渠道。这不这次一查,就在发报员身边查了个军统的探子出来。是那发报员还没进门的媳妇儿,得,这次媳妇儿没娶成连命都搭上了。”
夏末撇撇嘴,也不问别的,把手中的水杯一放,抱了文件就往隔壁去了。
她初来乍到,特高课还是第一次进。
里面七拐八绕的,好不容易找到了井上课长的办公室,门敲了两下,房中没人应。反倒是对面屋子里走出一男的:“井上课长不在,你有什么事?”
他贸然出声,夏末被吓了一跳。
她紧忙回头,男人三十来岁,听语调就是哈市人,眉目间带着些许戾气,上下打量着夏末:“你是新来的?”
夏末点头:“隔壁的,给井上课长送文件。”
他哼了一声,算是答应了,伸手道:“给我吧,井上课长不在。”
夏末眼珠一转,摇头。
人不在,她可以等,反正自己回去也是闲着。
何况这人她又不认识,资料贸贸然给了他,万一闯了祸,没人替她兜。
想到这,夏末身子往后退了两步,大有等不到人她不走的架势。
见她要等,那男子也不再说别的,转身回了对面的房间,门“砰”的一声便关上了。
夏末随手翻看着手中的文档,没有封口,应该不是什么重要人员的资料。
远处,有脚步声混着交谈声传来。
两人说话都是用的日语,夏末大略听了几句,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。
夏末漫不经心的侧眸望过去,却不想,抬眼就瞅见了祁修远。
他来这做什么?
哦,也对,自己工作都是他给找的,他和这边的关系自然不浅。
他身边还跟着日本人,小胡子一点点,望过来的目光带着探究:“姑娘,您找谁?”
他的中原话有点生涩,听着很别扭。
夏末指了指办公室的门:“我是隔壁厅的,过来给井上课长送文件。他不在,我在等他。”
男子眉头皱了皱,转头朝着身后的随从说了两句日语。
大意是,门口的守卫兵去了哪里?为何不在。
夏末心下一动,难不成他就是井上课长?
她猜的不错,井上转头时脸上已然带了些许的笑:“麻烦夏小姐了,文件交给我就可以了。”
夏末惊讶地抬眸,他认识自己?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姓夏?
井上笑笑,转头对身边的祁修远道:“你推荐的姑娘,长得很漂亮,人也很可爱。”
祁修远唇角挂着笑,那笑颇有深意。
从楼里出来,夏末抬眸望了一眼,太阳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,想来是要变天了,连吹来的风都有些凉了。
夏末紧忙回了办公室,李姐不在,她桌上的文件散放着,乱糟糟的。
她瞥了一眼,一步步蹭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,杯中的水凉了,没有一丝热气。
她刚坐,门就猛地被推开。
李姐站在门口,见夏末坐在那喝水,脸上迅速堆了笑:“这么久才回来?有事?”
夏末随口道:“井上课长不在,我等了等。”
李姐点头,手脚麻利地将桌上的文件一一收了起来,道:“这天啊说变就变,估计一会就得下雨,雨一下,这天就冷了。”
夏末没接她的话,目光定定地顺着窗外的一个人影游动着。
沈曼怎么会在这?来找祁修远的?不可能啊,即便她再得祁修远的欢心,这种地方也不是寻常人能进的来的。
眼瞅着她进了厅里这栋楼,夏末起身,拎着暖壶出了办公室的门。
热水房在一楼,夏末怕撞上沈曼,特意从后面的楼梯绕了下去。
她下到一楼时,沈曼正好从一楼的楼梯向楼上走去。
夏末拎着暖壶进了热水房,动作极快地换了一壶热水,匆匆追上楼。
三楼的走廊里,夏末再次寻见了沈曼的身影。
她拧开了王局的门,随后消失在了门后。
夏末拧着眉,沈曼和王局还有交情?看来这个女人当真是不简单。
刚回办公室坐下,电话铃便响了。这部电话是内线,打的人也都是内部人,她随手接起:“喂,您好,档案室。”
祁修远的声音:“夏末,我在楼下等你。”
夏末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,下班时间还没到,问:“我还在上班,祁爷您有事?”
他的声音冷硬:“夏末,你自己招惹了什么人,自己心里没数吗?”
夏末还想明白怎么回事,电话就被挂断了。

夏末面上一红。
蹑手蹑脚地退后了两步,原本想离开,可又好奇与沈曼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,所以,她厚着脸皮又藏了起来。
只是这次距离拉开了一些,两人的谈话听不见了。
片刻之后,男子先出来,他身上是祁家统一的下人服,身材中规中矩,样貌一晃而过,夏末只觉得眼熟,应当是在哪见过,一时又想不出。
随后,沈曼才慢吞吞地从假山中出来,她看了看四下里无人,然后快步离开。
两人都走了,夏末才探出头来。
听刚刚这两人的谈话,显然他们是旧识,男人是知道沈曼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,用来要挟沈曼。
而沈曼,也会间接从这男人的身上获取到一些消息,从而达到她的某种目的。若是这样,那这个男子必然是祁修远的信任之人。
夏末忽而觉得事情更有意思了。
祁修远总是一副对所有事情洞若观火的样子,而他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事情,他知不知道?
而他知道,会不会气的冒烟儿?
不行不行,不能再想了,不然,肯定会笑出声音。
夏末努力压下笑意,伸出头,四处望望,园子里一个人没有,她绕到了后门进了楼里。
客厅里,沈曼正缠着祁修远说话,瞧见夏末进来,脸上的笑更加生动:“夏末回来了?正好,晚饭也快好了,一起吃了再上楼吧。”
沈曼的神态,带着说不出的骄矜儿。仿佛她已经是祁家的女主人。
夏末也不恼,一双黑白分明的杏核眼瞅着沈曼,脸上依旧是笑:“好呀,我正好也饿了。那就谢谢沈曼姐了。”
沈曼原本只是客套,不想夏末却当了真,话哽在喉咙里,上不去下不来。
夏末虽住在祁家,却很少在祁家的餐厅里用餐,她喜欢缩回自己的房间里,乐的自在。
而今日,沈曼一开口,她就坐在了沈曼的对面,津津有味地用着晚餐。
这一顿饭的时间,沈曼数次对她使眼色让她快点离开,夏末偏不。
细嚼慢咽,一声不吭,却也让沈曼施展不开她的狐媚功夫。
夏末咽下最后一口,祁修远就开了口:“在特高课工作怎么样?”
夏末点头:“还好。”
祁修远点点头:“原本只是想让你在厅里当个文员,学学为人处事。既然误打误撞进了特高课,以后如何你要自己掂量清楚,什么事情该做,什么事情不该做。”
沈曼闻言颇有几分诧异:“夏末进了特高课?”
特高课中的人要么是日本人,要么是极有能力手段的,她个不起眼的小姑娘怎么进去的?这一点,沈曼到离开也没想明白。
其实,不光沈曼想不明白,夏末也想不明白。温言执意要她过去,为了什么?
次日是轮休,结果天刚亮,祁家就炸了窝。
祁修远的司机阿来被人发现溺死在了园子里的喷水池中,人在水池中泡了大半夜,抬上来时,泡的面目全非。
夏末听到外面的动静,耐不住好奇心,从楼上跑下来一望。
只一眼,头就懵了。
若是她没看错,死的人就是昨日傍晚和沈曼在园子里折腾的男人。
昨日他还生龙活虎的给祁修远戴绿帽子,今日----
夏末心中一凛,正要再看,视线已经被人挡住了。
祁修远背对着阳光,冷声道:“你在这做什么?回屋子里去。”
夏末“哦”了一声,模样乖巧。
她正要离开,远远地瞧见有两三辆车从正门驶入,也对,阿来死的莫名其妙,J察必然要介入的。
只不过所谓的介入也是走个过场,毕竟这是祁家。
趁着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园子里,夏末偷摸的到了一楼的下人房。
阿来和沈曼关系斐然,他房中,说不定会留下一些有用的东西。
司机,管家都是与祁修远比较亲近的人,所以住在主楼后面的房间中。
因为主楼的下人房数量极少,稍微一排除,就知道阿来住哪间。
门锁着。
夏末左右望望,从头上摸了一支发卡。
锁心被拨动。
夏末一转门把手,门“咔哒”一声便开了。
房间中有隐约的烟草味,衣服鞋子散乱地堆在床上,到处都是乱糟糟的。
床头上的杯子里有喝剩下的茶,夏末用鼻子闻了闻,铁观音,品级上乘。杯子下还压着两张舞厅的门票,夏末扫了一眼时间。
这不就是昨天吗?
夏末将门票拿起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,随后,在抽屉中翻了翻,没什么发现。
床上,枕下都没东西。
走廊里,隐隐有嘈杂的脚步声。
她知道,怕是警察厅的人过来找线索,她紧忙将枕头放回原位,不料却摸到了枕头中似有什么东西。
硬硬的。
轮廓像一个笔记本。
被他藏在这,显然这东西是有用的。
夏末心中计算着自己所剩下的时间,手已经摸向了那个本子。
门锁被打开的一刹那,夏末已经从窗中跳下,落在了草坪之上。她将笔记本塞进了口袋里,拍了拍身上的土,快步离开。
客厅里,夏末迎面撞上了温言和祁修远。
她遮掩不住的诧异:“温,温队,您怎么在这?”
祁修远稳如泰山地坐在沙发上,慢条斯理喝着茶,对夏末恍若未见。
温言扫了夏末一眼:“办公事。”
夏末低眸,掩住眸底的探究。温言是什么人,即便是杀人案他也不会插手,他来,肯定案件更棘手。
想到这,夏末觉得口袋里的本子又重了几分。
这时,温言手下的几个人大步走了过来:“温队,东西没找到。”
祁修远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,发出清脆的碰击声:“温队,这样大张旗鼓来搜,一无所获,是不是也该给我个交代?”
温言的眸中尽是冷意:“祁先生,您的身边藏着君统的人,您当真不知情?还有,人是怎么死的?为何死在了您家里,您不应该给个说法吗?”
祁修远低笑,笑意未达眼底,其中更多冷意:“证据,想定我的罪拿出证据来。温队,没证据,有些话建议您别轻易说出来。关于人怎么死的,警察刚刚已经给了结论,喝醉了酒,失足而亡。您若有不同的意见,可以去找他们理论。”
温言冷哼一声,面上戾气更重。
祁修远丝毫不在意:“阿来虽是我身边的人,来的不久,我也不甚了解。更细的事情你应该去问问王局,人是他引荐的。祁某不好驳了王局的面,才勉强留在了身边。”
王局?
夏末心中一动,沈曼似乎和王局也有接触的。
就在不久前,她还探到过。
温言转身就走,怒意显而易见。
夏末瞅着他的背影,松了口气,刚要上楼去看看这本子里写的是什么时,祁修远已然开口:“夏末,你刚刚去哪了?”

夏末的眸中有淡淡的惊恐:“我----我没去哪呀。”
祁修远的眸光暗沉沉地盯着她,似是要在她身上烧一个窟窿出来。
夏末努力控制着自己面上的表情,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破绽。
忽而,他轻哼:“身上都是土,让别人看了去还以为祁家亏待了你。”
夏末的目光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,裤子上残存着些许泥渍。她刚刚从阿来的房间中跳出来,因为时间匆忙,只大略拍了拍,没有留心身上还有残余。
她紧忙伸手去抚,一边慌乱的解释着,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般。
祁修远起身:“在祁家住久了,见惯了生死,慢慢就会习惯。回房歇着吧,家里乱,切莫再惹事了。”
夏末松了口气,他以为自己被阿来的死吓到了。也对,正常的姑娘家就应该如此。
她再次要上楼,祁修远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:“王婆子那边最近没去吧?”
没。
夏末摇头。
她去了特高课,每日不累,可时间就没那么自由了。
又是片刻的死寂,他不再说话,夏末快步上了楼。房门锁好,才从怀中掏出了那个小本子。
她大略看了一遍。
是个密码本,这东西,若是落在有用的人手中,千金不换;可若是落在无用人的手里,如同废纸一般。
夏末从梳妆台里拿了个小本子,将这密码本逐页抄了一遍。
若阿来真是君/统的人,那沈曼会不会也是?
若是沈曼也是,上面让除掉沈曼就是一个错误的命令。
她不能枉杀一个无辜的人。
所以,她需要时间来确定沈曼的身份,而不是贸然执行上面的任务。
想到这,夏末将她抄写的内容藏好,带上这个本子,拿了两件衣服裹好,匆匆出了门。
祁家的后街一条暗巷里,有一家裁缝铺。
因为地势很偏,鲜有外人知道,一般来此处缝补衣服的,都是附近的居民。
夏末叩门进去,将衣服放在了桌上:“这衣服样子老了,您看看能不能改改款?”
老板娘将手中的活计放下,起身,随手拿了一件出来,笑道:“姑娘,这都是最新的款,您这儿活我接不了。”
夏末眼中含笑,指着袖口的地方道:“就这吧,绣上一圈花边便行了,您的手艺好,我也慕名来的。”
话音落,老板娘已然知道了夏末的身份,四下无人,便将夏末请到了内屋。
夏末将笔记本放在桌上:“是军统的密码本,我留了一份,这一份劳您交给上面。我这边一切都好,请上面放心。”
天气又凉了几分。
办公室里更冷。
夏末拎着热水送到了温言的办公室里,他不在,桌上零零散散堆着一些文件。
只扫了一眼,夏末就退了出来,将热水壶放在了门口。
转身,便瞧见温言从隔壁走出来,见夏末站门口,问:“怎么不进去?”
夏末摇头:“您不在,我不方便进去。”
温言了然,开了门,夏末才又跟进去。
给温言倒着热水,瞧见他桌上放着阿来的调查报告,她抬眸,直截了当:“这个阿来真是君/统的人?”
温言摇头:“不是。”
不是?
他在祁家信誓旦旦地说是,怎么又不是了呢?
夏末手一晃,热水便洒了出来。
温言撇了夏末一眼,她正低头用布擦去桌上的水渍,水渍浸入了旁边的文档中,她手忙脚乱,无意中又碰倒了桌上的杯子。
温言正要帮忙,桌上的电话铃便响了。
他挂断电话,瞅着已经有两份文件被水泡了,皱眉道:“你收拾一下,我还有事,先出去一趟。”
夏末有些为难的开口:“这些----”
温言嫌弃道:“没什么重要的文件,不过湿了的记得要补上,做事毛手毛脚的。”
他出了房间,夏末一个人将桌上的文件收拾了一遍。
阿来确实不是君统的人,这点温言没有骗她。
笔记本是如何来的,文件上没有记载,之所以特高课会注意到他,是因为他通过哈市的地下黑市买卖这份密码本。
特高课的人得到了消息时,阿来已经被杀,密码本也没了踪迹。
温言的结案报告上将阿来的死定性为他杀,杀死他的人同时拿走了密码本。
夏末继续从中翻着,阿来成年后的信息记录的十分清楚,只是一点,他的往来名单中没有沈曼的名字。
这一点不可能是他们忽略了,只能有一种可能,沈曼与阿来的往来都是私底下进行的,无人知晓。
笔记本的来历确定不了,沈曼的身份依旧无法确定。
因为有很大的可能性,笔记本是阿来从沈曼手中得来的。
毕竟,两个人的关系斐然。
眼下时间紧,上面的任务迫在眉睫,她只能拖得这一时。
只要证明沈曼的身份没有疑问,她就得立即执行上面的任务。
沈曼与王局有勾连,长期混荡在风月场里,又与祁修远有了关系。
王局这个人夏末并没有来往。眼下,最方便最好下手的地方,就是祁修远。
抬眸看了一眼时间,再有几分钟便能下班了,夏末收拾好东西,温言便推开了门:“下班有事吗?”
夏末摇头。
温言道:“井上课长的酒会,你陪我一起去吧。”
夏末眨了眨眼睛,她?
温言解释道:“我需要一个会跳舞的舞伴。”
悠扬的音乐声里,夏末有些紧张,因为距离近了,温言的每一个呼吸她都能听的清楚。
大概是环境的关系,他眉目间的戾气少了几分:“那么紧张做什么?我又吃不了你。”
夏末笑笑,努力让自己放松一些。
井上课长的酒会上出入的人大多是R本人,也有哈市的名流们,比如祁修远和沈曼也受邀而来。
论起交际,沈曼长袖善舞,陪在祁修远的身边可谓与之平分秋色。
她瞧见夏末也在,挑了挑眉,轻声在祁修远耳边道:“怎么你家的小朋友也来了?”
祁修远眸中波澜不惊:“温言带来的。”
沈曼的表情,夏末自然也看在了眼里。她也大概猜出了沈曼与祁修远说了什么。
一曲终了,温言道:“我出去下,你别乱跑。”
夏末乖巧地点头。
温言离开后,夏末便寻了个清净些的角落坐下,酒会上的人她大多不熟,也不便于过分热络。
她刚坐下,警察厅的白厅长便到了,他的职位要高于席间不少人,于是,众人都围了过去打着招呼。
夏末只瞅了这边一眼,回眸就瞧见沈曼一人往大厅之后去了。
因为众人的焦点都在刚到的白厅长身上,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沈曼的离开。
大厅后面,是井上课长的居所,她去哪里做什么?
夏末意识到这一点,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。
井上课长的妻子在日本,偌大的庭院中,除了一些下人以外再无别人。而今日的酒会,这些下人们异常忙碌,无暇顾及后院中的事情。
后院里一片漆黑,早已经没了沈曼的踪影。
夏末皱眉,偌大的院落中失去了沈曼的踪影再去找,谈何容易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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