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爸妈仍是一副迟疑的模样。
警察这才说明,早在我上手术台前,就已经用邮箱版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打包好发送给了江月。
我和顾成越的多次聊天记录、通话以及录像都可以证明,他最近染上了赌博,欠下了巨额债务,已经到逼不得已要来犯罪的地步。
而他们顺藤摸瓜,还抓到了和顾成越合作的主刀医生。
两人一起伪造了顾成越尿毒症的诊断,将我送入地狱。
听到这个事实,爸妈当场愣在原地。
“顾成风可是你的亲哥哥,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!”
我妈发疯般冲到顾成越面前,抬手就是一个耳光。
她似乎已经忘了,这是她精心呵护多年的宝贝儿子,他的腹部还有一道刀口。
顾成越痛苦地捂住伤口。
指缝渗出丝丝血迹。
爸爸看到,却只是指着顾成越的鼻子大骂。
“这种时候你居然还在装病,以为我们会相信吗,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,竟然为了钱伤害你哥,你根本不配做人!”
他们总是这样,把一切错误归结于别人,而他们永远都只是被蒙骗的受害者。
这副样子真令我恶心。
妈妈犹嫌不够,拿起桌上的花瓶,狠狠砸到顾成越身上。
“你这畜生,早知道心肠这么歹毒,在你小时候我就该把你掐死!”
多么熟悉的场景,只是这次被他们虐打的人换成了顾成越。
害怕闹出人命,警察立刻把爸妈控制了起来。
而爸妈变脸一般的态度也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靠山。
他索性不再继续掩饰,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。
“我再怎么狠毒也比不过你们,明知顾成风有免疫疾病,还逼着他给我捐肾,分明就是杀人凶手。”
我爸瞪大双眼。
“你在胡说什么,什么免疫疾病,你这个畜生,现在都开始装疯卖傻了吗?”
他隔着警察怒瞪着顾成越。
而江月从兜里掏出一张诊断证明,递到我妈面前。
“看看吧,这就是你们送顾成风去死的门票。”
我妈双手颤抖地拿过纸。
随着她脸色越来越苍白,顾成越忍不住大笑出声。
他的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。
“妈,这时候你不会还要装无辜吧,是不是想起顾成风之前回家总要带些瓶瓶罐罐,当时你还骂他是个收破烂的,其实那里边放着的全都是他治病吃的药。”
妈妈回忆起来,惊恐地看着顾成越。
“就是你让我扔出去的那些垃圾?”
顾成越玩味地勾勾嘴角。
“别再装傻了,妈,你当时明明看见每个瓶子上都认真标注了药效和剂量,可你为了让我开心,不顾顾成风的哭嚎,还是都扔了。”
“那时候你要是多个心眼,就知道我让顾成风捐肾这个提议多么可笑。”
妈妈的表情有一瞬间放空。
片刻后,她的视线再次投回那份诊断。
冷汗从妈妈额头冒出,她跪在地上,哭嚎出声。
“怎么会这样,我竟然逼死了自己儿子。”
我从小有免疫病,可年龄小的时候不明显,医生误诊,以为只是普通的过敏。
弟弟出生后,为了不让爸妈因为我的病情更加忧心,身为医生的舅母隐瞒这件事,偷偷给我配药。
直到她过世后,我按照她留下的药方,自己兼职买药服用。
渐渐也攒下一笔存款。
一次意外,顾成越得知了这个秘密,当时的他被催债人威到走投无路,开始打起我的主意。
他找到主刀医生,合谋上演一出尿毒症晚期的好戏。
随后利用爸妈对我的厌恶,逼迫我必须答应他的要求。
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一张精心编好的陷阱,傻傻地哀求妈妈相信我不能捐赠的事实。
她明明见过我的药瓶,也听舅母说过我的身体也不好。
可那时的妈妈,只当我是在瞎矫情。
再加上医生和顾成越不断给妈妈施加压力。
她为了让自己宝贝的儿子活下去,只能想尽各种办法逼迫我。
而我被送到太平间后,主刀医生再次偷偷割开我的身体。
他将所有能倒卖的器官一一摘除。
如果妈妈去了医院,她就会看到,血肉模糊,空空如也的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