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以我昏倒在廊道上被皇帝偶遇作为结尾。
皇上仁德,感慨我虽曾经酒后失德,如今也尽心改过,所以派了御医替我调理身体。
陆淮景谢了天恩,回府之后几乎是寸步不离地护着我。
春季将近,院中栽的花抽了蕊,开出一朵朵淡紫色的小花。
巧儿眨着眼睛问,这花怎么和普通的龙葵不同,不开白花开紫花。
我笑而不语,陆淮景盯着那花出神,眼眶也有些泛红。
那是西蜀龙葵,是他外公家乡的特产。
他转头看向我,双唇有些微微颤抖。
我轻笑着点点头,让巧儿退下。
“阿娴,你如何会……独在异乡为异客,我怕你思念家乡,就想了这么个笨法子。”
我带着几分羞涩,抬眸看他。
他望着我手上之前因为种花留下的细小疤痕,眼中是说不出的心疼。
“阿景,我这么做,是不是有点傻?”
话音未落,我只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清冽的香气包裹着我,身旁的人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一般。
“不傻,你是我此生所遇之人中,最好的一个。”
我看着院中的花,它们迎风摇曳,花瓣上还沾着些露珠。
晶莹的露水因为风的轻抚滑落,无声地摔碎在地上,随后又渗入泥土,消失不见。
那片小花,株株是算计不假,可算计中却不知不觉中夹杂了些真心。
陆淮景的心跳声让我鼻头有些发酸,好在每日看诊的薛太医来了府上,我才得以掩藏起自己的情绪。
“阿景,不如你也看看?
这些天为了照顾我,你吃不好睡不好的,别到时候我没好利索,你也病倒了。”
薛太医收拾东西时,我适时开口。
对面是皇帝的人,自然收到了我的暗示,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几分。
“夫人说得对,质子您日夜操劳,也得注意养护。”
架不住我们两个人的一唱一和,他伸出了手。
按慕容辰那个小狐狸的想法,无论陆淮景今天有没有病,他都得有病。
可薛太医在把脉时,眉头却越缩越紧,脸色也黑成了锅底。
我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。
果然,我猜的没错,他体弱并非患病,而是中毒。
而中的毒和害死他母妃的是同一种,钩吻。
薛太医说,钩吻毒性很强,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,是因为下毒的人通晓药理,又十分谨慎,一次只给他下一点。
听着这些,陆淮景似乎想起了往事,眼眸中满是恨意,攥着的拳头也有些微微发抖。
见他这个状态,薛太医向我点点头。
随后留下了清除余毒的房子,离开了质子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