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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妻十年,我改嫁摄政王你才后悔宋彦初谢南伊全文

钟晴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今日中秋。平南侯府格外热闹。侯爷离开半年,终于要回来了。芍药打听到,侯爷人还未入上京,就提前写信让府里管家去定做九十九盏孔明灯,特意送回侯府让夫人签收。她激动地看着侯夫人:“夫人,奴婢之前就说了,侯爷定舍不得夫人独自过节,这才会订了那么多孔明灯,据说在中秋节放孔明灯,寓意着夫妻恩爱不疑,长相厮守呢!”下人们也都满脸洋溢着喜庆的笑容,侯爷和夫人,还从未这般恩爱。看着院里越来越多的孔明灯,谢南伊但笑不语,那双美丽的杏眼平静无波。十年夫妻,她始终在宋彦初身边守候,恪守侯夫人责任。孝顺公婆,爱护弟妹,劳心劳力,将原本日子艰难的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。平南侯府从京城矜贵末流,一跃成为旁人争相拉拢的对象,宋彦初的身份也水涨船高。最艰难的日子,她甚至...

主角:宋彦初谢南伊   更新:2025-02-22 14:04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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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彦初谢南伊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夫妻十年,我改嫁摄政王你才后悔宋彦初谢南伊全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钟晴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今日中秋。平南侯府格外热闹。侯爷离开半年,终于要回来了。芍药打听到,侯爷人还未入上京,就提前写信让府里管家去定做九十九盏孔明灯,特意送回侯府让夫人签收。她激动地看着侯夫人:“夫人,奴婢之前就说了,侯爷定舍不得夫人独自过节,这才会订了那么多孔明灯,据说在中秋节放孔明灯,寓意着夫妻恩爱不疑,长相厮守呢!”下人们也都满脸洋溢着喜庆的笑容,侯爷和夫人,还从未这般恩爱。看着院里越来越多的孔明灯,谢南伊但笑不语,那双美丽的杏眼平静无波。十年夫妻,她始终在宋彦初身边守候,恪守侯夫人责任。孝顺公婆,爱护弟妹,劳心劳力,将原本日子艰难的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。平南侯府从京城矜贵末流,一跃成为旁人争相拉拢的对象,宋彦初的身份也水涨船高。最艰难的日子,她甚至...

《夫妻十年,我改嫁摄政王你才后悔宋彦初谢南伊全文》精彩片段

今日中秋。
平南侯府格外热闹。
侯爷离开半年,终于要回来了。
芍药打听到,侯爷人还未入上京,就提前写信让府里管家去定做九十九盏孔明灯,特意送回侯府让夫人签收。
她激动地看着侯夫人:“夫人,奴婢之前就说了,侯爷定舍不得夫人独自过节,这才会订了那么多孔明灯,据说在中秋节放孔明灯,寓意着夫妻恩爱不疑,长相厮守呢!”
下人们也都满脸洋溢着喜庆的笑容,侯爷和夫人,还从未这般恩爱。
看着院里越来越多的孔明灯,谢南伊但笑不语,那双美丽的杏眼平静无波。
十年夫妻,她始终在宋彦初身边守候,恪守侯夫人责任。
孝顺公婆,爱护弟妹,劳心劳力,将原本日子艰难的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平南侯府从京城矜贵末流,一跃成为旁人争相拉拢的对象,宋彦初的身份也水涨船高。
最艰难的日子,她甚至将嫁妆全都义无反顾地贴补侯府家用。
十年,他们从未行夫妻之礼。
他自称不举,她也不曾嫌弃,还替他担下“无所出”的罪名。
还不足三十岁,已经半头白发,她也无怨无悔。
因为她始终相信,成婚时宋彦初说的那句“我定不负你。”
这么多年过去,她一次次的期待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失望。
热情一点点被浇灭,笃定的信念被逐渐摧毁。
所以,即便侯府的人都认为这是宋彦初为她所备,她也不敢信。
直到九十九盏孔明灯全都摆在院子里,她才忍不住走出去瞧了眼。
满院的孔明灯,每一盏上都写着“长相守”。
她心中多年形成的薄冰,缓缓碎裂,窃喜一点点从眼角蔓延到眉梢。
这次,她可以期待一下了,对吗?
他们真的可以长相守,她也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!
内心突然有暖风拂过,平静的内心泛起点点波澜。
她吩咐管家:“去做些侯爷爱吃的菜,今晚我们好好过个节。”
管家带着人,欢天喜地去准备。
被他们的情绪感染,谢南伊沉静的脸颊上也多了几分笑容,还特意去换了身白色衣裙。
素而不艳,是他喜欢的颜色。
又坐在窗前,细细描眉装扮。
芍药偷笑:“侯爷今晚见了夫人,定会十分惊艳。”
入夜。
宋彦初终于回来了,风尘仆仆,双眼却格外清亮。
见他真的回来了,喜悦一点点汇入心房,这一天终究是让她等到了!
谢南伊正要迎上去,却瞧见他身后走出个弱柳扶风般的女子,白衣飘飘,娇俏可人。
也是白裙!
还白的那样刺目!
女子盈盈一拜,接着娇嗔地望着宋彦初:“云娇见过姐姐,呀!侯爷,孔明灯怎么直接送来侯府,不是说咱们晚上去湖边放的吗?”
此女子正是沈云娇,宋彦初青梅竹马的心上人。
她的出现,让院内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噤若寒蝉地看着侯夫人。
谢南伊欢喜又羞涩的笑容僵在脸上,嘴唇微微颤抖,看着宋彦初的眼神蕴满不可置信和绝望。
原来这九十九盏“长相守”孔明灯,是为沈云娇所准备!
“她不是死了吗?罪臣之女,你竟敢将她带回来?你可知,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!”
宋彦初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:“谢氏,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将你当成她,可我发现我做不到,这十年,我过得生不如死!半年前,当我得知云娇没有死的时候,你知道吗?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活过来了,我的生命都有了意义!”
呵!
谢南伊被气笑了!
这十年,侯府一度捉襟见肘过不下去,爹娘因为他不能生孩子而焦虑成疾,她请了多少名医来看。
庶子来抢他的世子之位,嫁出去的妹妹过得苦,这些她都一一替他摆平。
而这些宋彦初都看不见,他只觉得自己失去了沈云娇,生不如死?
这还真是天大的笑话!
更可笑的是,十年夫妻,她不过是个替身!
宋彦初凉薄至此,她还有什么可强求的?
宋彦初紧握着沈云娇的手,与她十指相扣:“谢氏,原本我想直接休了你,可云娇心善,宁愿为妾,可她越是这般委曲求全,我就越不能委屈了她,我们和离吧,我要堂堂正正地娶她为妻。”
“你可有想过,如果她真的爱你,为何十年不曾露面,突然之间就有了消息?如今朝中局势动荡,你当真要在这个节骨眼,带她入侯府?”谢南伊不无担忧。
沈家当初因为贪墨导致百姓流离失所,被判抄家灭族。
负责赈灾的太子也受到他们牵连,被皇上斥责。
所以沈家等于同时得罪了太子,带沈云娇进府,万一被太子知道......
“她一个弱女子,与朝局有何关系?”宋彦初分明不信,“你是舍不得侯夫人之位,所以找借口不想和离吧?”
“彦初,姐姐爱你这么多年,自然是舍不得你的。”沈云娇柔声道,“你不要对她这么凶,都是我不好,平白惹姐姐生气,我先走就是了。”
“你不能走!”宋彦初立刻将她揽入怀中,对着谢南伊时面目狰狞,“我说了,我只是将你当做她的替身,我从未心悦过你,你还不走,非要如此厚颜无耻吗?”
谢南伊嗤笑了声,不愿再自轻自贱,果断道:“好,我答应你!只是我的嫁妆,你要一文不少地还我。”
“你放心,自不会少你的。”宋彦初眼中满是不屑,“你与云娇果真是不同,口口声声都是钱,庸俗至极!”
突然,火把霎时间照亮侯府上空。
齐刷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!
“平南侯窝藏罪臣之女,等同谋逆,本官奉命查抄侯府,胆敢反抗者,杀无赦!”
谢南伊瞳孔骤缩,禁军怎么来的这么快?
她瞧了眼沈云娇,只见对方眼底掠过一丝冷芒。
来不及多想,她转身便逃,不想被这对狗男女牵连!
宋彦初却一把将她推开,揽着沈云娇的腰肢,往后院方向跑。
被突如其来的一推,谢南伊脚下站不稳摔倒,额头磕在台阶上,鲜血淋漓。
她绝望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,多年夫妻,竟是从没认清他!
还来不及感慨人心竟恶毒至此,就听到后院传来动静。
“唰!”
利刃刺破肌肤的声音与尖叫声,同时从后院方向传来。
禁军统领举着宋彦初的人头,从后院踱步而出,高声道:“平南侯竟敢负隅顽抗,杀!一个不留!”
他的话,谢南伊不信。
宋彦初无论对她如何,对朝廷却是忠心耿耿,如何会顽抗?
这一切,分明早有预谋!
想到沈云娇的那个笑,谢南伊寒毛直竖,起身就要逃。
可还未跑两步,就被一把刀正中背心。
结束了她这悲催又可笑的一生!
她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——宋彦初,若有来世,我定不入侯府蹉跎一生!
......
“小姐,今儿个早朝,沈侍郎一案皇上御笔亲批判了,抄家流放!”
闻言,谢南伊却并不着急,只顾看着镜中的自己。
用了半天的时间才适应,她重生了,重生到十七岁,她和宋彦初成婚前半年。
“小姐,听说宋世子已经去沈家,你不去阻止吗?”芍药有些不确定地问。
“不急。”谢南伊却依旧不疾不徐,“去拿柜子里那件朱红色长裙来,我们上街去瞧瞧热闹。”

“谢小姐,你竟然这么善良!他们还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!”
藏在人群中的小厮说了句,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附和。
“说的没错,之前我还以为是沈云娇一个人的事,如今瞧着宋世子这样维护她,就知道,她敢伤害谢小姐,都是仗着宋世子的宠爱!”
“可不是?就连侯夫人对谢小姐也总是羞辱,依我看,谢小姐就是人太好了!”
谢南伊“乖巧委屈”地站在原地,看着旁人夸她。
宋彦初似乎是良心发现,上马车之前,对谢南伊温声道:“南伊妹妹,今日谢谢你,之前的事都是误会,婚后我自会好好待你。”
“世子快上车吧。”谢南伊笑意更深了些。
心中却暗骂,宋彦初脑子是被猪啃了吗?
都已经这样了,还指望着她相信他的鬼话?
车夫驾着马车要走,那群人却围着不肯放他们离开。
谢南伊温声道:“各位,我终究是要嫁给世子的,还请大家不要为难世子,南伊在此多谢了。”
她朝着众人欠身一揖。
丞相府嫡长女的行礼,众人受不起,惊慌失措地让开。
马车经过谢南伊身边时,宋彦初紧紧盯着她的背影。
这一幕,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。
愧疚之心,也排山倒海般袭来。
那个瞬间,他甚至想要下马将她扶起,让她不要为了自己这样委屈。
可他这个意念刚动,沈云娇就蓦然抓紧了他的手臂。
低头看去,她此刻满眼都是恐惧和惊慌,泪水早就模糊了她的双眼,像一只受伤的小兽,紧紧窝在他怀中。
他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,将马车上的毛毯盖在她身上,吩咐车夫快点回府。
待马车离开,围观的百姓也全都走了。
他们看着谢南伊的眼神满是同情,看来这大户人家的小姐,也不好当啊!
谢南伊笑着目送他们离开,朝着躲在暗处奋笔疾书的说书人颔首。
那人躬身行礼,转身迅速离开。
今天这么一场好戏,他可是写的文采斐然,明天茶馆定然又是满堂喝彩的一天!
“小姐,今天真是太痛快了!”芍药忍不住赞叹道,“奴婢早就瞧着那个沈云娇不顺眼!”
其实她觉得宋世子也不像是好人,只是小姐以前爱慕他,她便没有多说,徒惹小姐不快。
“等着吧,这不过是开始。”谢南伊嘲讽地笑。
她会让宋彦初名誉扫地,皇上不得不收回赐婚。
到那时,所有人会一边感谢她,一边又觉得对不起她!
今天发生的事情,经过说书人一番妙笔生花,次日茶馆当真是爆满。
无论是绘声绘色的故事,还是戏班子的深情演绎,都获得众人一致好评。
大家对谢家大小姐更是同情怜惜,有些人甚至怒其不争。
他们觉得,她对宋彦初太好了,就算成了婚,到时候也免不了被人欺负。
这话不出半日,就传到皇上耳中。
当时,皇上正在书房批阅奏折,听到御史这么说,气得手里的朱笔都摔了!
“这个宋彦初,竟是丝毫不将朕的话放在眼里!”
书房里的内侍与婢女跪了一地,头都不敢抬。
片刻后,皇上对身边的内侍官吩咐:“去,告诉皇后,后日设宴,邀请上京贵妇与小姐入宫赏菊,到时让皇后好好安抚谢家那丫头。”
毕竟是他金口玉言赐的婚,他也不想让这件事闹得太过难看。
半个多时辰后,丞相府就收到皇后娘娘的请帖,请谢夫人带着长女谢南伊入宫赏菊。
谢南伊很清楚,皇上这是想让皇后来安抚她,或者更准确的说,是安抚大越丞相。
她不能拒绝,但她可以选择怎么去。
入宫这日,她穿着略微浅淡些的月白色长裙,不仅不施粉黛,甚至还给自己眼底画了些乌青。
她原本高挑纤瘦,这么一打扮,越发显得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,柔弱的惹人怜惜。
因为不同车,宫门口下马车时,李舒玉才瞧见她这个样子,立刻关切地走过来。
可她还未接近,一道蓝色身影便风风火火地跑到谢南伊身边,将她抱了个满怀。
“伊伊,好久不见,我可想死你了!”
谢南伊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背:“年年,我也想你。”
这个抱着她的少女,是骠骑将军之女司锦年,也是她的闺中密友。
司锦年长得颇为英气,自小会功夫,腰身都十分结实,竟是直接将谢南伊抱起来,原地转了两圈。
长大以后,也就只有锦年会将她当个孩子似的,抱起来转圈。
“好了,年年。”谢南伊忍不住笑出声,“这里是宫门口,我们两个收敛些。”
司锦年这才将她放下来,静静看着她:“这才几天不见,你怎么就瘦了一圈似的,脸色还这么难看?”
两人自小便认识,司将军整日在外面打仗,她便常去找谢南伊玩耍。
最近,因为她很反感谢南伊的婚事,就被母亲困在家里,不准去丞相府。
见谢南伊不答,她立刻气愤地问:“是不是宋彦初欺负你了?我都听说最近的事了,我找他算账去!”
“年年!”谢南伊慌忙拉住她,“我们先入宫。”
两人手挽手入宫时,谢南伊才看清楚,她今天穿得很不一样。
她平日都是穿着一些紧身衣,腰上还别着趁手的兵器。
今天入宫兵器没带,还穿上了长裙,走路都不敢迈步,甚至妆容都变得温婉几分。
正要问,李舒玉却在前面招手她们两人快些。
内侍官已经到了,让谢南伊入宫便直接去皇后宫中。
“伊伊,我陪你去。”司锦年握紧了她的手,满脸担忧。
“我没事的,很快回来。”谢南伊看着不远处的御花园,“你先去那边赏菊。”
入凤仪宫之前,李舒玉低声对谢南伊道:“南伊,你和宋世子的婚事已定,你可千万别再任性。”
谢南伊不语,只是略微颔首。
两人刚进入宫门,便欠身行礼。
看到谢南伊的瞬间,皇后眼中明显露出几分震惊和心疼。
“这是南伊丫头?”皇后不可置信地问,“怎么消瘦了这么多?面色这样难看,可是病了?”

“母亲,我只是不能坠了丞相府的颜面。”谢南伊依旧委屈,“若是母亲觉得我做错了,我就去给世子道歉。”
李舒玉霎时间被噎住,尴尬地扯了扯嘴角:“那倒是不用,南伊也受委屈了,母亲这就将此事告诉你爹,让他琢磨琢磨。”
待他们全都离开,谢南伊略微垂眸,再抬起时,便是满眼冷厉。
这两日之事,她的确是“受尽了委屈”,宋彦初也百般瞧不上丞相府嫡女。
所以,是时候让整个上京的人都知道了。
“芍药,这是今日的手稿。”谢南伊将提前准备好的手稿和银子交给芍药,“拿去给说书先生,好好准备,明日说得生动些,务必要声情并茂,戏班子也同步演出。”
芍药拿着稿子笑起来:“小姐放心,奴婢定将此事办成!”
银子给的多,自然有这上京最好的说书先生上赶着来演。
还有最好的戏班子,连夜排好了戏,次日一早就开始在大街上演。
说书的人声情并茂,戏班子演得活灵活现。
因此,即便是改了名字,人们却还是第一时间就猜到说的是谁。
只用了一日,就火遍了整个上京。
当天晚上,皇上便知道了此事,震怒不已,次日当庭杖责宋彦初。
当庭杖责官员,这可是很重的惩罚。
何况,宋彦初还是刚刚立功归来的少年将军,很得皇上赏识。
今日被打,只能说明这件事的确触怒了皇上。
可皇上虽然生气,也没有撤回赐婚的旨意,便无人敢提。
所以,宋彦初即便百般不愿,这个婚也非成不可。
不仅要成,还要尽快,让皇上满意,也堵住悠悠众口!
散朝之后,他便忍着背部的伤,带着准备好的礼物,亲自到丞相府。
这次,李舒玉没有出面。
那唱戏的,连她这个继母也没有放过,句句都在指责她不维护谢南伊。
她便让谢南伊自己去见宋彦初。
得知这样大的流言,仍没能让皇上收回成命,谢南伊便换了策略。
“芍药,之前不是让你买通平南侯府的一个丫头,今日可以派上用场。”她低声与芍药耳语几句。
芍药出门,她自己一人来了前厅。
还未成婚,二人不能单独见面,便在前厅隔了扇屏风。
两人都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身影。
透过薄纱般的屏风,宋彦初瞧见她身着娇艳的朱红色长裙,淡然自若,清丽脱俗。
记忆中的她,从未穿的这样明亮的颜色,竟是有几分陌生。
宋彦初轻咳了声,先开口:“南伊妹妹,我来了,特意给你道歉。”
嘴上说着道歉,却语气冰冷,甚至十分倨傲地站着。
“世子瞧着像是被迫的,我也不是非要你的道歉不可,你大可回去。”谢南伊声音很轻。
这样不在意的语气,宋彦初气得背上刚包扎好的伤口险些裂开,咬着牙道:“南伊妹妹,你看我们也快要成婚,没必要为了个妾室,闹成这样,让旁人看笑话。”
“世子年少多情,南伊不敢闹。”谢南伊故作委屈地道。
她越是委屈,宋彦初心中的怒火就越盛。
那小猫般的声音,撩拨得他心里猫爪似的发痒。
却偏偏看不见她,如同隔靴搔痒,让他心里更焦灼,伤口也更疼了。
十指紧握,忍着将面前这扇屏风推翻的冲动。
他声音不自觉地嘶哑几分:“母亲已经让人选好黄道吉日,就在九月二十六日,到时我们成婚,云娇的孩子,你若是不嫌累,也可以给你养,总之,你是世子夫人,这些事你可以说了算!”
谢南伊险些笑出声,这么简单就让她说了算?
看来,他对沈云娇的感情,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厚。
“好,我愿意给沈小姐养孩子。”她继续委屈地道,“我会好好教导他,不妨碍世子和沈小姐恩爱。”
“你在胡说什么?”宋彦初终于失去了耐性,“我何时说我要与她恩爱,让你养孩子?你怎么颠倒黑白?”
他怎么觉得,这一世的谢南伊,与那个和他做了十年夫妻的人不一样?
谢南伊不该是温婉贤淑,对他百依百顺的吗?
如今的她看似委屈,却句句都带刺。
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?
“我知道了,我不会乱说。”谢南伊咬着唇,委屈得险些哭出声,“这几日外面的流言蜚语我也听说了一些,是我给世子添麻烦了,我......”
宋彦初瞬间更恼火:“你又想做什么,演这么委屈给谁看?谢南伊,这件事牵扯到两家颜面,你若是肯好好嫁过来,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,若是你还要如此闹,我只能......”
“退婚”两个字都已经到嘴边,他却莫名说不出口。
醒来发现自己重生那日,他兴冲冲地冲入皇宫,想的就是与谢南伊退婚,娶他心爱的沈云娇。
可不知为什么,这种心思,竟在这几日慢慢淡了下来,萌生出,娶她们两人也可以的想法。
“世子放心,我不会闹,沈小姐得世子欢心,我待她自然也会亲如姐妹,世子便让她成为平妻,我也是愿意的。”谢南伊轻声说了句。
“云娇她不在意身份,你就不必多想了。”宋彦初蹙眉道,“既然你没别的问题,我先走了。”
说完,他没有丝毫犹豫地离开。
可刚转身,就看到沈云娇被婢女扶着走进来。
“世子,我听说你来了这里,便想着来求一求谢小姐。”沈云娇说着就跪下去,“世子的心里是有谢小姐的,还请你不要为难他,定下婚期,解决眼下的麻烦才是正事。”
她言语之间虽然卑微,却句句都是在指责谢南伊不顾大局。
谢南伊不语,只是隔着屏风静静看着宋彦初。
宋彦初从婢女手中接过沈云娇,柔声道:“云娇,你不用费心了,谢南伊已经答应成婚,也定下婚期。”
闻言,沈云娇瞳孔骤缩,不可思议地看着屏风后的女子。
“是啊,云娇妹妹,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,我方才还在说,让世子纳你为平妻,咱们一同掌管世子院中中馈。”谢南伊勾起唇角,讥讽地看着他们。

宋彦初人都被吓傻了,那个瞬间甚至忘了喊人。
身后,婢女进来,看到这一幕,吓得惊叫起来:“啊!沈小姐自杀了!”
他这才回过神来,第一时间过去,将沈云娇救下来。
将她放在床榻上,他才注意到她脖颈间的红痕,还有眼角的一滴泪。
她昏迷着,那滴泪和眼角的红色泪痣莫名重合,像是一滴血泪。
他心跟着微微一颤,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沈云娇的手,放在脸颊上。
“云娇,都是我不好,是我害得你被人诟病,害得你无名无分跟着我,我真是没用!”
他哭诉着,想起今日在宫里,谢南伊对他的谩骂,怒气横生!
“云娇,都怪谢南伊那个女人!若非她从中作梗,如今我已经娶你为妻!她仗着自己家世好,对我百般嫌弃,怎么能比得上你对我一片真心?云娇,你快醒醒,只要你醒来,我什么都依你!”
他正对着床榻上昏迷的人真情流露,府医便着急进来。
诊脉之后,府医低声道:“沈小姐伤心过度,又自杀,这几日还没怎么好好吃饭,只怕是要养上好一阵子,才能恢复如初。”
听到还能“恢复如初”,宋彦初松了口气:“快去准备,无论用什么贵重药材,只要能救回云娇,你都给我用上!”
府医却忍不住道:“世子,你这几年在外面打仗,不知道家里情形,贵重药品不多,只能用些普通药物,慢慢养着。”
宋彦初蹙眉,下意识出口反驳:“怎么可能没有,百年人参,千年人参,不都是用来给我养身子的?”
府医一怔,看着世子,甚至怀疑他是因为伤心过度而在说胡话。
平南侯府,武将之家,本就不善经营生意,之前不过是仗着宋彦初的军功,在勉强维持庞大的家族。
如今世子用军功换沈家平安,之前看着他得皇上赏识,想要来巴结,和他们做生意的,也都打了退堂鼓。
如何还有什么百年人参,千年人参?
瞧见他的目光,宋彦初才觉出不对劲,他这几日恍惚,将记忆弄混了。
那些将人参当饭吃的日子,已经是上辈子了。
他重生这些日子,忙于婚事和安顿沈云娇,竟是没有发现,侯府的吃食都不如上辈子精致。
这到底是为什么?
难不成,这些真的与谢南伊有关?
“罢了。”他沉声道,“有什么药便用什么药,务必保住沈小姐的性命,养好她的身子。”
待府医离开,宋彦初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床榻边。
他盯着床榻上昏睡的女子心想,他的云娇,也可以将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,越来越好的。
这可是他从小一起长大,爱慕了那么多年的姑娘,怎么可能比不过谢南伊呢?
沈云娇幽幽醒转,瞧见宋彦初的瞬间,眼泪便不要钱似的往外涌。
她想要紧紧抓住他的手臂,可最终却怯生生地抓住他的一个衣角。
这个小动作,瞬间让宋彦初忍不住动容,心揪成一团。
他竟让自己心爱的姑娘,对他小心翼翼至此!
“云娇,你感觉如何?”他轻声问。
“彦初,我没事。”沈云娇缓缓摇头,通红着眼睛道,“你不该救我的,你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和责打,都是因为我,若是我死了,你就能与谢小姐成婚,过安稳日子。”
“胡说!”宋彦初轻声斥责,“云娇才是我心爱的姑娘,我最应该娶的就是你,你别胡思乱想,我定会想法子解决眼下的困境。”
“彦初,你放我走吧,你如今对我尚有情意,可若是有一天,你被这些琐事所累,厌倦了我,我会......我会受不了的,我不想我们走到相看两厌那一天,让我走好不好?”她哽咽着道。
嘴里说着让他放自己走,手却将他的衣角抓得更紧了。
“怎么可能?”宋彦初握住她的手,将她柔弱的肩揽在怀中,柔声安抚,“我们永远相爱,永远在一起,我不会对你厌倦,你也不要对我这样小心翼翼好不好,我不想看到你这样,我的心,都要碎了!”
说到这里,他竟是趴在她的肩上呜咽起来。
到底是为什么,都已经重生一世,他还是没办法保护自己心爱之人。
“我去求皇上,好不好?”沈云娇捧着他的脸颊道,“我跪在御书房门前,求皇上成全我们,我不想看着你这样为难。”
“跪在御书房前?”宋彦初眼前一亮。
之前谢南伊在宫里也说过这话,他当时觉得她说话难听。
此刻云娇再次提及,他却突然觉得,似乎有道理。
只要他肯跪,皇上对他,总是会心软的。
毕竟这大越若是再打仗,年轻一辈还是要他再上战场的。
“不用你去跪,云娇,你好好待着,养好身子,我这就去宫里求皇上,皇上那么看重我,一定会答应的,你放心。”他笑着安慰心爱的女子。
沈云娇轻轻颔首,看着他的目光中充满肯定和鼓励:“我相信你,彦初,我等着你。”
宋彦初俯下身,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,转身雄赳赳地出府。
就连小厮阻拦他也不听,此刻的他,眼中只有他和云娇幸福的未来。
可他到御书房,皇上却不愿意见他。
没办法,他只能跪在书房外的石阶上。
如今刚刚入秋,天气还不是很冷,可膝盖上传来的,却是刺骨的寒意。
他打了个寒颤,还是跪了下去,大有皇上不答应他就不走的架势。
内侍官怕他再次惹怒皇上,只能好心提醒:“宋世子,皇上今夜批阅奏折只怕是会很晚,方才还训斥了几位年轻不懂事的大人,心情不太好,世子还是先回去。”
这提醒已经很明显,可宋彦初好似听不懂似的道:“公公,今日见不到皇上,我是不会走的!”
内侍官见他如此坚决,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,去一旁站着,生怕沾染上他的蠢气。
跪了小半个时辰,宋彦初的腿就如针扎似的疼。
他突然想起,不知是哪次,谢南伊触怒母亲,被罚跪在院中两个时辰。
那是冰冷的冬日,比今日要冷上许多,她跪完就生了一场大病,几个月瞧着都病殃殃的。
他却斥责她,摆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。

宋彦初蹙眉,谢南伊跟他说话竟如此难听,完全没有以前温婉贤淑的样子!
他紧走两步拦着她:“谢南伊,你还有一点世家小姐的样子吗?你一个未来侯府世子夫人,竟无半点容人之量,吃味到面目可憎!”
谢南伊睁大眼睛,眼底满是嘲讽:“世子好有容人之量,不仅容得下罪臣之女,甚至连同她一家都容得下,户部沈侍郎贪墨银两众多,多少百姓因为沈家而流离失所,你为一己私利,让他们免于应有的罪责,可想过,你的面目在百姓心中如何?”
说完,她冷哼着越过他离开。
走了几步,她又停下脚步补了句:“少年将军,意气风发,护佑百姓?我瞧着,不过如此!”
最后这句话,彻底将宋彦初仅存的自尊踩在脚下!
他一张脸红的发紫,又转黑,气得浑身发抖。
更是想不通,好好的,她怎么就变得如此不可理喻?
等他反应过来,想要好好规训一番谢南伊,却发现她已经不见身影。
他更生气了!
谢南伊已经到了赏菊宴,却没瞧见司锦年。
有几个人聚在一起,正在说着什么,瞧见她来,立刻散了开去。
不用猜,也知道她们在议论这几日上京的流言。
她也不理会,只在人群中寻找司锦年。
今日她怎么觉得心有点慌,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。
宋彦初追过来,站在她身旁,冷眼看着那些嚼舌根的人。
待他们全都转身不敢看他,他才对谢南伊温声道:“我知道,这些日子的议论,让你的名声受损,你生气是应该的,可是南伊,你要知道,成婚之后我们就夫妻一体,我们现在要做的,是平息眼前的流言,让两家的名誉保住,你若是再这么闹,到时候面上都不好看,听话,别闹了。”
听着他说完一大段话,谢南伊险些恶心地吐出来。
上辈子,他有求于她,想要让她用嫁妆贴补侯府时,就会说几句看似为她考虑的软话。
那时的她傻,总是信他。
如今她听到这些,只想给他一个大耳掴子!
谢南伊嗤笑:“世子,现在保不住名声的,是你们平南侯府,我们丞相府可是受着天大的委屈,你们想委屈我来成全你们平南侯府,成全你的名声,手段是不是太过肮脏?”
“谢南伊你!”宋彦初气结,拦着再次想要将他甩掉的谢南伊,咬着牙低声下气地道,“你骂也骂了,我也好声好气跟你说话,云娇也成了妾,你还想要怎样?”
“是我让她成为妾?是我不让她进侯府?又是我让你非要来跟我说话的?你若是真的心疼沈云娇,就该直接去求皇上给你们赐婚,皇上若是不答应,你大可跪死在御书房前,这才显得你重情重义,令人钦佩!可你不敢,你只会欺负我一个弱女子,逼我接受沈云娇,还要我听你在这里狗吠!真以为我好脾气?”谢南伊气都没换,就骂出一连串。
宋彦初的神情立时难看起来,看着她的目光满是讶异,好似重新认识她。
“宋世子以后若是没什么事,最好离我远点!”谢南伊心中给了他一个大白眼,“我这里可没什么好听的话给你!”
看到司锦年的婢女找她,她立刻丢下宋彦初,着急地跑过去。
“谢小姐,我家小姐不知道吃什么东西,吃坏了肚子,在那边......”婢女满脸羞红。
谢南伊很清楚,今天是皇后的宴席,自然不能失了体面,谢南伊立刻吩咐人去拿一身换洗衣服,跟着婢女去找司锦年。
司锦年正捂着肚子,满脸苍白地靠墙站着,英气的脸颊上冷汗涔涔而落,一双手微微发抖。
“年年,我带你去找御医!”谢南伊吓了一跳,慌忙伸手要扶她。
“不,伊伊,你一定要帮我!”司锦年却一把握住她的手,缓缓喘着气,“伊伊,今天我娘让我穿成这样,是去见宋辰安,她相中了大理寺卿做女婿,可我......我不喜欢,你假扮我,帮我搅黄了它,好不好?”
她难得出现这样虚弱的时候,一双凤眼里满是期待。
谢南伊心软成一团,下意识就点头答应了。
“飘絮,带谢小姐去,快去!”司锦年说完,便被医女带走。
谢南伊看着她到偏殿,御医亲自诊断无大碍,这才与飘絮一同去与宋辰安见面的地方。
走到御花园深处,瞧着四周无人,她才有些后悔。
宋辰安前世可是搅弄风云,冷血腹黑的摄政王,万一记恨上她,这以后还不知道如何为难将军府?
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,无意间瞧见不远处那个颀长的身影。
他负手而立,仿佛已经站在那里很久,俊逸的面容看不出喜怒。
谢南伊原本打算欠身,想到自己假扮的是司锦年,便改为拱手行礼。
宋辰安那日在丞相府门口看到她时,他在马车上,她戴着面纱,所以他应该是不认识她的。
就在她紧张地想第一句话该怎么说时,却听他那低沉的声音传来。
“司小姐,今日来的目的你我都清楚,你我直接定下婚期,小姐以为如何?”
谢南伊:“......”
还真是一句废话都没有!
她没忘自己来得目的,冷笑道:“怎么,大理寺卿这么着急成婚,是为了挽回你们宋家的颜面吗?你们宋家欺辱弱女子,以军功求罪臣之女豁免于罪,这事上京都传遍了,如今你也要以你的权势压我将军府不成?”
宋辰安原本是侧身站着,没有正眼看她,听她说完,灼灼目光才落在她脸颊上。
瞧着如此柔弱的女子,怎的语气这样咄咄逼人?
谢南伊抬眼,正好对上他的目光,眼神微滞。
以前,她从不曾仔细看过宋辰安。
众人都说,宋彦初是这上京城最好看的少年郎,英武不凡。
而眼前这个男人,不足二十岁的年纪,却已是威严天成,剑眉星目,比宋彦初更好看。
在她打量的目光中,他略微蹙眉:“若是我没记错,这门婚事是将军夫人托人找上平南侯府,并非我强行求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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